十八大以来,习近平总书记给律师盆友们做出了明确的定位——“律师队伍是依法治国的一支重要力量”。
在今年1月12日的中央政法工作会议上,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、中央政法委书记孟建柱也提出,如何对待律师,反映一个国家民主与法治程度。我们要认真贯彻关于深化律师制度改革、依法保障律师执业权利、规范律师执业行为、加强律师协会建设等文件精神,努力把律师服务管理工作提高到新水平。
今天,长安君(微信ID:changan-j)为小伙伴们分享一位在律师界摸爬滚打20多年“老司机”的故事——
20年前:律师来了?吓怕怕!
我是1994年左右入行,最早在山东潍坊的一个县城里执业。那时全国律师不到一万人。当时百分之八九十老百姓都不知道律师是干啥的,尤其是年龄偏大的人。社会对于律师职业的认知还不够准确。
记得1994年底,有位60多岁的工人竟然问我:“律师是不是法院的工作人员?”。
老百姓的认知差别可能跟当时的法律环境有关。20年前,对于律师执业权利义务的规定,显得简约而不够完备。当时规范律师职业的国家法律法规只有1982年起实施的《律师暂行条例》,里面只说——“律师是国家的法律工作者,其任务是对国家机关、企业事业单位、社会团体、人民公社和公民提供法律帮助,以维护法律的正确实施,维护国家、集体的利益和公民的合法权益。”
时隔20年,我还记忆犹新的是:有一起农村欠款纠纷案,当时我下到村里调查事实,其中有个年龄较大的农民伯伯听到律师来了,胆战心惊的,以为律师是去抓他的。看到我穿着西服打着领带来的,还很奇怪,怯怯地问我:“你们不是穿着制服、拿着枪嘛??”
直到1997年起开始实施《律师法》,以及此后经过三次修正,对于律师权利义务的范围、执业领域的规定,则是规范而增多了不少。并且,明确了“律师应当维护当事人合法权益,维护法律正确实施,维护社会公平和正义”的职责。
我的心在等待,等呀在等待……
逐渐的,老百姓对律师的印象上升到——律师就是打官司的。但说实话,在律师行业摸爬滚打20多年,我心里一直藏着一个心结:
——同为法律职业共同体,比起法官、检察官来,为啥我老觉得在当事人面前丢银呢?
先给小伙伴们讲一个桑心的事情。2000年初,我接手了山东一个涉及人身轻伤害的案件,但承办过程却让我这个从业多年的律师“颜面丧失”。
从到法院阅卷开始,就遭遇了一系列“不愉快”:我被要求和当事人一样通过安检进入办公楼;找到承办法官提出阅卷要求,被告知有事让等待,这一等就是两个多小时……
不止如此,法官回来找出案卷却对我说——”没什么好看的。”然后让我去复印室复印,拿回家看。但复印一张一元钱。
没过几天,我又突然接到承办法官电话:“犯罪嫌疑人(已取保候审)在哪里?”
案件结束时,有朋友问我:“你这律师干得有啥意思?”
然而几年过去了,现在的情况真是大不一样了。
去年11月,我又接手了山东一个受贿案件。我到法院阅卷,不用再享受安检的“待遇”了,法院还单独为律师开设了阅卷室,阅卷时不被打搅。
后来,通过到看守所会见犯罪嫌疑人以及我的调查核实,犯罪嫌疑人有遭遇刑讯逼供的现象,我向法庭提出了非法证据排除的申请,承办法官组织庭前会议进行审查,在审理过程中排除了在收集合法性上存在问题的有关证据,并得到了公诉人认可。
在承办此案过程中,我感受到了来自法官、检察官对律师的尊重,这也促使当事人对我更加信任,对法律和司法公正更加信任。
20年后:“越来越有面儿了”
现在,涉及到律师的法律法规越来越完善了。十八大以来,最高人民法院、最高人民检察院、公安部、国家安全部、司法部联合出台了《关于依法保障律师执业权利的规定》,以及中共中央办公厅、国务院办公厅印发了《关于深化律师制度改革的意见》等,都明确表达出了——我们律师队伍是落实依法治国基本方略、建设社会主义法治国家的重要力量,是社会主义法治工作队伍的重要组成部分。
前几年,在老家的一次开庭里,我第一次穿上了“黑底红领巾”的律师袍。当时法官也觉得很新鲜。过去他见到的律师都是穿休闲装的,连西装的都很少。那一天在法庭上,一种来自职业的自信和尊严感油然而生。
我们在法庭上也能得到充分的辩护时间。过去有时候代理刑事案件,承办法官要求只能进行两轮辩护。公诉人提出意见,律师辩护,再提意见,再辩护。限制了律师的表达,现在就可以自由的表达。
包括去检察院阅卷也有了显著改变。有一次,公安机关刚把案卷送到检察院公诉人自己还没阅卷,我就到了,他居然说:“你来了你先阅卷吧。”
现在,老百姓对我们的认识也到了一个新的境界。遇到麻烦,除了找亲戚,还会找律师保护自己的权利。
前两天,有位朋友给我介绍了一位在60多岁的农民企业家老李,聘请我为他和他的儿子、儿媳分家析产,出具分家析产文书。过程中,老李笑着对我说:“原来分家找老舅,现在分家找律师。你们律师已经成为了我们农村人的保护神了。”
番外音
话说杨培国在律师行业也摸爬滚打了20多年,也是一家律所的主任了,但前几年第一次“穿袍开庭”的时候,还是分外鸡冻,他悄悄地跟长安君说:“这下跟电视剧里比,就缺个白头发的帽子了!”
讲述人:杨培国 北京善士律师事务所主任
来源:长安剑微信公号 责任编辑:郭美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