庭审实质化改革浙江实践亮点纷呈

证人是哪位？就连性别都是保密的

很多话要说？庭前会议上先说个够

证据有疑问？侦查人员出庭讲清楚

庭前会议

　　造成被害人脸上一条长长伤口的是什么凶器，砍刀还是钥匙？为了解开这个谜，近日，温州鹿城法院一起故意伤害案件的庭审中，请了一位专家证人。专家作为证人出庭，在浙江已经不是新鲜事。

　　努力让人民群众在每一个司法案件中都能感受到公平正义——党的十八大以来，司法体制和工作机制的改革均以此为目标，各项司法工作都为此而努力。我省法院全力推进以审判为中心诉讼制度改革，试点庭前会议、非法　　 证据排除、法庭调查“三项规程”，并形成了不少可借鉴、可复制、可推广的“浙江经验”。

　　女证人发出“男声”

　　李某是一名江湖经验丰富的老扒手，他被指控在湖州市区的一个公交车站扒窃手机。但是，庭审中，李某却“理直气壮”地否认了。

　　负责抓捕李某的民警潘某容和协助民警的保安徐某峰出庭，还原了事发经过。潘某容说，当天，警方根据监控跟踪到李某的踪迹，李某打算乘出租车逃离，走前他正在扔那部刚从被害人处窃得的手机。就在他扔的时候，潘某容和保安徐某峰将他及时抓获。

　　李某的语气终于不再强硬，最后不得不承认，手机确实是他偷的。鉴于李某认罪态度较差，又是累犯，湖州吴兴区法院以盗窃罪从重判处李某有期徒刑1年，并处罚金5000元。

　　证人、鉴定人、侦查人员出庭接受质询，在我省法院刑事案件审理中已经成为一种常态。以湖州法院为例，今年1到8月有证人、鉴定人、侦查人员、有专门知识的人等共53人出庭，对还原案件事实、让被告人认罪服法起到了关键作用。

　不过，也有让刑庭法官苦恼的情况，比如并不是所有证人都肯大方站出来作证，“最大的担忧可能还是怕遭报复”。

　　温州中院曾公开审理过一起非法制造枪支案。公诉机关的指控有一个情节：被告人林某经常通过快递包裹邮寄枪支。但林某否认，他说被抓获时准备邮寄的包裹是受他人委托，自己并不知情。

　　案件中有个关键证人——快递员叶某，她在案发前多次接收林某包裹。然而，在收到法庭出庭通知书后，叶某胆怯了。温州中院把叶某和她丈夫都请到了法院，实地查看隐蔽作证室，从而彻底打消了他们的顾虑。

　　隐蔽作证室与审判法庭一墙之隔。叶某可以通过作证室的电脑看到法庭上的公诉人、被告人、辩护人，而法庭里的人也可以通过电脑看到她，只不过，画面是打了马赛克的。同时，话筒也具有变声功能，叶某说话的时候，声音已经经过技术处理，尖细的女声变成了粗犷的男声。

　　庭审当天，叶某在隐蔽作证室与林某进行了“隔空对质”。温州中院当庭宣判：被告人林某犯非法制造枪支罪，判处有期徒刑6年。判决后，被告人没有提出上诉。

　　目前，温州包括中院在内的10家法院安装了隐蔽作证设备。2015以来，温州全市法院共有16名证人通过隐蔽作证设备出庭作证，有效减轻了证人直接面对被告人、法庭以及旁听人员的心理压力。从2015年至今，温州两级法院实际有639起案件1013人出庭作证，实际到庭率为64.85%。

　　庭前会议有很大功劳

　　“在以往的案件审理中，有相当一部分案件没有召开庭前会议，如果庭审中出现提交新证据、申请非法证据排除、申请新的证人出庭作证等情况，就会频繁地休庭，不仅会使庭审效率降低，也不利于查明案件事实。”台州中院院长王中毅介绍说。

　　为此，台州从中院层面出台了《刑事诉讼庭前会议操作规范》，细化了排除非法证据申请的庭前审查程序，将庭前会议中控辩双方无争议的证据在庭审中简化出示，从而提高庭审效率。

　　肖艺苑是椒江法院刑庭的一名法官助理。她参与审理的一起非法吸收公众存款案，在庭前会议中，涉案的所有18名借钱给被告人的被害人全部参加。 “被害人在会上当场确认借款数额等，保证了他们在庭审中无法发表的意见得以发表。他们该说的话，主审法官都由他们说完。从一开始的吵闹，到庭审中的冷静，再到判后的平静，庭前会议有很大功劳。”肖艺苑说。

　　乐清法院在审理滕某涉嫌故意伤害案期间，辩护人曾提出排除非法证据申请，认为案件事实还不清楚。随后，乐清法院在乐清市看守所召开了庭前会议。侦查人员在会上进行了相关解释，公诉机关也提交了审查报告，证明证据收集的合法性。最终，控辩双方在庭前会议中达成一致意见，辩护人不再申请启动排非程序。

　　今年1至7月，温州两级法院共在79件案情重大或证据存疑案件的审理过程中召开庭前会议。

　　侦查人员出庭说明情况

　　非法证据排除规则，是对纠正冤错案件的经验总结，也是实现庭审实质化改革目标重要一环。

　　湖州吴兴法院审理被告人许某涉嫌诈骗一案，辩护人质疑提讯证上的提审人员与笔录记载不一致、被告人笔录存在多处空行以及在安徽合肥进行的搜查，搜查笔录、扣押清单的见证人为湖州本地人等多项证据存在瑕疵。

　　法庭通知了3名侦查人员出庭，侦查人员进行了一一说明：提审人员的不一致系笔误，讯问地点实为湖州市看守所，笔录出现大段空行系系统自动生成，均因侦查人员疏忽，未予及时修正导致；搜查时被告人均在现场，且被告人许某在搜查笔录、扣押清单上予以签字确认，由于异地执法，情况紧急，未能在当地找到见证人，由驾驶员作为见证人签字。

　　“当天，湖州市公安局吴兴区分局50余名民警旁听了庭审，不仅充分保障了被告人的合法权利，而且对强化侦查人员依法取证的意识、提升办案质量也是大有裨益的。”吴兴法院刑庭庭长黄婷玉说。

　　湖州法院已对2件提出非法证据排除的案件，组织控辩双方充分举证，充分保障了被告人的合法权益。